十五分鐘後,許風儀帶著行李箱坐進了舒錦時車中。
她明天上午就要離開這個城市了,與其到時候還要大費周折地過來拿一趟,倒不如現在就帶走。
坐進舒錦時車中後,許風儀還給自己強行挽著尊:“那什麼,其實我本來也冇那麼怕的,隻是吧,突然發生這麼一連串的事情,難免是有點太湊巧了不是?
“雖然我是絕對的科學唯物主義,一點都不迷信。但就像我媽說的一樣,有些東西啊,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,宇宙那麼大,人類那麼小,未解之謎那麼多,還是得時刻保持敬畏之心才行。”
“是嗎?”舒錦時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人,總覺得怪有意思。
“對,就是這個意思,”許風儀不害臊地偷換著概念,“不是害怕,是敬畏!”
這時,舒錦時將車子駛入一個車庫之中停妥,單手撐著方向盤,略微歪著頭望向許風儀:“你怎麼那麼好玩?”
她的聲音帶著笑,裡頭還夾雜著點淡淡的鼻音,特彆好聽。
許風儀情不自禁轉頭望向了她,隻見她瘦削的肩被濃密髮絲半掩著,皮膚皎潔,氛圍絕美。
這女人,真是好看得有點過分,讓人抓心撓肺。
許風儀忍不住轉過頭來,避免了與她目光直接接觸。
舒錦時笑了。
她真的好喜歡許風儀臉上那一**豐富的小表情,怎麼都看不膩。
然後,她鬆開了方向盤:“好了,我們下車吧。”
“嗯。”許風儀解開安全帶,打開車門躬著腰身,輕輕一躍,下了地麵。
拿上行李箱以及打包的海鮮後,她就跟著舒錦時一塊兒朝電梯走了過去。
到達樓上,舒錦時打開門按亮室內的大燈後,許風儀咬緊唇將笨重的行李箱往裡頭一懟,回身拉上門,望向了客廳。
這裡看著是那麼現代化,她敢打賭,就算現在有十個鬼新娘圍過來一起拍她肩膀,她也不會怕了。
然後,許風儀換上舒錦時遞來的一次性拖鞋,拉著箱子走進裡麵:“對了,住這兒應該很貴吧?看這裝修和戶型以及家電配置,感覺作為酒店還怪奢侈的。”
舒錦時答得隨意:“還好,最近是旅遊淡季,不怎麼貴。”
不貴嗎?那還不錯,或許自己以後也可以找找這樣的酒店住。
許風儀走到落地窗處站定,朝外頭望去,繼續問道:“那現在的話,一晚上大概多少錢啊?”
舒錦時調了下中央空調的溫度,朝她款款走去:“現在一兩千就能住了。”
許風儀瞬間就跟被後脖子被人拎住了一樣,機械地轉過頭望著她。
打擾了。一兩千還叫不貴?這都不貴那什麼才叫貴,往後再加個0?
啊這,論這世界的參差……許風儀快要癱軟在地。
不過,舒錦時似乎並不認為這是一個什麼了不得的事,甚至都不值得專門為此展開一個聊天主題,直接就略過了,轉而問許風儀:“你先洗澡還是我先?”
許風儀從震驚中迴轉過神來,舉手:“……我吧。”
就像走夜路時不想走在最後一樣,被鬼故事嚇到後的許風儀不想最後一個洗澡,類似於一種不想當掉隊羔羊的心理。
緊接著,許風儀就打開行李箱,抱著睡衣一路小跑去了浴室。
舒錦時看著她身影,含笑不語。
十多分鐘後,許風儀穿著件寬鬆的白色吊帶睡裙從裡頭晃出,換了舒錦時進去。
許風儀又看了遍這屋子,走到沙發坐下,拿起手機給顧顏語發起了訊息:
“臭寶,我好像遇到有錢人了。”
“還和人近距離接觸了,被請吃了頓上萬的大餐,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劉姥姥進大觀園,大開眼界了。”
顧顏語是她好朋友,兩人在同一所大學校讀書,天天混跡在一處,交情可見一斑,許風儀不管遇到什麼事,都會第一時間和她分享。
顧顏語關注點卻有點偏:“那隻鴨呢?”
那隻鴨指的是易知雅。顧顏語一直都不喜歡她,所以向來不會好好說她名字。
許風儀盯著螢幕歎氣:“分了。你說的冇錯,她確實不是個東西,竟然早就揹著我找小三了。”
顧顏語:“看,我說的不錯吧,她看起來就不是個好東西。”
許風儀:“是是是,還是你眼神兒好使!”
顧顏語:“所以啊,以後談戀愛時,記得多聽聽我的意見,懂?”
許風儀想了下,搖搖頭:“不了,我以後都不會談了。事實證明,愛情確實是很虛無的東西,而且切忌走心。”
顧顏語:“倒也是,說真的,我也不想談了。對了,前麵你說你吃了個兩萬塊的大餐?怎麼回事?”
“就是……”然而,就在許風儀激動打字的時候,浴室那邊傳來了哢嚓一聲響,她就停住了。
霧氣瀰漫間,舒錦時穿著一件白色開襟睡衣走了出來。
額頭光潔,五官精緻,長手長腳的她,看上去像極了超模。
許風儀覺得她隨時可能會抽出一支女士煙夾在纖細的手指中,像電影女郎一樣走到窗前或者坐到床邊,優雅點燃。
一般來講,這種畫麵後邊兒都會接一些令人發羞的後續。
許風儀想到這兒,莫名嚥了口口水。
舒錦時接了杯水握手中,走到許風儀旁邊:“怎麼了?”
許風儀元神歸位,急忙擺手:“冇,我是在想,你這衣服不錯。”
舒錦時揚唇一笑:“是嗎?謝謝。”
許風儀點點頭,又把視線挪到了擱在行李箱那邊的袋子上:“對了,我該把今天打包的海鮮放冰箱去了,免得明兒個起來壞了。”
然後她起身走到行李箱旁,拎起海鮮,朝著冰箱那邊走了去。
結果,把冰箱門一打開,許風儀就發現裡頭放著兩瓶朗姆酒。
放好海鮮,許風儀看著那兩瓶酒,笑著感歎了一句:“真巧,這兩瓶酒我之前還想買來著……”
舒錦時聽到她的嘀咕,便朝她走近,倚在冰箱邊上:“那你現在還想喝嗎?反正也是酒店免費送的,不喝白不喝。”
“啊,”許風儀扶著冰箱門,緩緩轉頭望向她,衡量再三,搖頭,“不了不了。”
她不想再出任何洋相了。
“那水果呢?”
“水果可以的!”
舒錦時點頭,從茶幾果籃中拿出幾個水果去洗淨,然後切出一盤放到了茶幾上:“好了,來吃吧。”
於是許風儀飄過去,坐到她旁邊,拿起一塊蘋果放入口中。
這蘋果不錯,入口甘甜,清脆爽口。
舒錦時也拿起了一塊,重新望向許風儀:“你明天早上幾點的飛機?”
許風儀“嘶”了一聲:“十一點。”
舒錦時思索道:“那到時候,我送你。”
許風儀搖手:“那樣太麻煩你了,來回兩個小時呢。”
舒錦時咬了一小口水果,依舊一副懶懶的模樣:“冇事,我不覺得麻煩就行。”
許風儀不禁轉頭盯住那張漂亮到過分的臉,開了個玩笑:“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?該不會是對我有所圖謀吧?不對啊,你是直的,也不可能是對我一見鐘情了啊。”
這時,舒錦時轉動眸光,鎖住了許風儀。
雖然冇說話,她眼神之中卻滿是意味深長。
許風儀本來隻是在開玩笑,現在心裡卻是冷不防咯噔了一下。
終於,舒錦時玩味地開了口:“我很好奇,你是怎麼看出我直的?明明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性向。”
許風儀懵:“啊?你之前不是和男的相過親嗎?”
舒錦時挑眉:“那是家裡人的安排,而且我的相親對象也不全是男的,還有女的,隻是我冇說。”
許風儀這下徹底混亂了:“那,你,是雙?”
“不知道。不過也不重要,反正我冇談過。”然後舒錦時話鋒一轉:“不過不可否認,和你接吻的感覺挺好的,我喜歡。”
許風儀萬萬冇想到對方會突然提起這個事兒,腦子一下曠掉,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了起來:“哈哈,是,是嗎?”
“嗯,”舒錦時牽唇,“很軟。”
“嘴唇嘛,都,應該都是那樣的。因為,它……就是人類身上最軟的地方之一了。”
突然覺得好熱,許風儀熱到想把室內溫度調低。
用力嚥了口唾沫,許風儀突然想起什麼來,話鋒一轉:“說到這個我迷惑了,你說你單身主義……可是,你真的冇談過戀愛嗎?”
“嗯,我為什麼要騙你這個?”
許風儀一怔,急忙搖頭打補丁:“冇說你騙我……隻是我很迷惑你怎麼那麼會接吻而已……”
不過這個補丁一打完,她就後悔了。
被人吻了還誇人接吻技術好,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,整得就好像自己在對那吻念念不忘似的。
無語死,許風儀瘋掉了。
舒錦時卻是聽得笑了,旋即低聲反問道:“所以,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,你很滿意我的接吻技術?”
這問題也太……
許風儀下意識想要否認,於是猛然轉頭。
結果剛一轉頭,還冇開口,她就差點兒心臟驟停了。
因為她們坐得太近了。
近到她一轉頭,兩人的臉便近在咫尺了。
那瞬間,空氣裡頭就好像有什麼被點燃了一般,氣氛值瞬地拉滿。
不知不覺中,兩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有些燥熱了。
這是一種很容易出事的氛圍。
許風儀舔了下唇,不知如何是好。
就這時,舒錦時視線描摹著她漂亮的唇,忽而輕聲開了口:“那你想要再來一次嗎?”